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锦惜崔有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锦鲤娇妻揣崽嫁京少小说》,由网络作家“栀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锦惜还没跟上陈烨的思维,就听他声泪俱下地控诉。“你为什么还要来?姐姐不是已经给了你五百块了吗?你同意姐姐带我走的,你后悔了吗?还要让我回去给你和你女儿做饭洗衣服?还要给我吃你们剩下的馊饭?我不去,我好怕,你要打我。”陈烨故作惊恐地抱着胳膊,陈锦惜给他买的新衣服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以前在家穿的那身打满了补丁还不太合身的灰绿色短衫。也不知道这一身反复洗了多少水,眼色都发白了,而且看这样式,最开始应该是一款女式的。众人联想到陈烨嘴里的那个女儿,再加上他露出来的半截胳膊上纵横交错的红痕,一个受尽压迫孤苦无依的小白菜形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你就这么对待孩子?这小烨今年才七岁啊,人都还没灶台高呢,你个黑心肝的就开始使唤上他了,地主家的老虔婆都没...
“你为什么还要来?姐姐不是已经给了你五百块了吗?你同意姐姐带我走的,你后悔了吗?还要让我回去给你和你女儿做饭洗衣服?还要给我吃你们剩下的馊饭?我不去,我好怕,你要打我。”
陈烨故作惊恐地抱着胳膊,陈锦惜给他买的新衣服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以前在家穿的那身打满了补丁还不太合身的灰绿色短衫。
也不知道这一身反复洗了多少水,眼色都发白了,而且看这样式,最开始应该是一款女式的。
众人联想到陈烨嘴里的那个女儿,再加上他露出来的半截胳膊上纵横交错的红痕,一个受尽压迫孤苦无依的小白菜形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
“你就这么对待孩子?这小烨今年才七岁啊,人都还没灶台高呢,你个黑心肝的就开始使唤上他了,地主家的老虔婆都没你这么阴狠刻薄,你这是思想作风有问题,走,抓她去社区!”
崔婆婆率先发难,旁边的老头老太也高喊着主持公道。
崔有婉泼脏水不成,反而把自己折了进去,估摸着是能消停几天了。
陈锦惜看着大部队走远,这才蹲下身看着陈烨。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陈烨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
“我听到她骂姐姐,所以特地出来保护姐姐,有我在,我绝对不让她败坏姐姐的名声。”
陈锦惜看着眼前圆圆的一小只,眼前的这张脸和上辈子陈烨走失之前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她赶紧把陈烨搂紧了怀里。
“谢谢小烨,姐姐也会好好保护你。”
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了。
陈锦惜把后面的话藏在了心里,这才注意到了陈烨胳膊上的红痕。
“这是怎么弄的?”
“就是刚刚搬东西压到了,一会儿就好了,不信你看!”
陈烨怕陈锦惜担心,揉了揉印子之后,果然缓和了不少。
陈锦惜见他机灵,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姐弟二人岁月静好的时候,机械厂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已经快让陶晓池掀翻了。
“主任,凭什么?凭什么陈锦惜就可以享受最新的福利待遇,我就不行?”
厂里给陈锦惜安排生活物资一条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福利公示大家也看到了。
看着那么丰厚的福利,不少人跃跃欲试,其中当属陶晓池跳得最欢腾。
她的申请被驳回了,正是面上无光,再加上陈锦惜又得了好处,她气得更厉害了。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惜,可仇敌的成功更让人愤恨。
尤其那个女人还德行败坏,拒绝她哥,她更是要代表广大工人过来讨个公道了。
车间主任啜了口清茶,淬了口茶叶才老神在在地问道,“公示都看了吧?”
“看了!”
陶晓池态度还挺嚣张,也就是车间主任上了年纪不跟她一般计较,不然这种又蠢又坏的货色都活不过一条生产线。
“那领取福利的条件清楚了吧?第一,机械厂的正式职工,第二,工龄三年及以上,第三,高中文化水平,陶晓池,你说你符合哪项条件?”
车间主任神色不变,就是这轻飘飘的语气听着总有些刺耳。
陶晓池无言以对。
她,包装车间临时工,初二辍学在家,刚刚进厂不到半年,确实是哪一条都够不上。
“可......凭什么啊?难道我们就没有给厂里做贡献吗?我们就不是厂里的一员吗?厂子里的人那么多,凭什么就陈锦惜一个人符合条件啊,我不服气,这就是开后门!”
陶晓池嘴上没把门惯了,车间主任这么个遇事不慌的人都巴不得赶紧堵住她的嘴。
“你别胡说,这可是董事会通过了的。”
“哼,什么董事会,这分明就是某些人独断专行,假公济私,用厂子里的资源给某些人谋福利,这损害的是我们广大职工的利益!”
陶晓池读书的时候书没读过几本,倒是热衷于跟高年级的搞游行,当年积攒下来的无能狂怒,如今还是余威不减,喊起口号就是一套一套的。
车间主任把茶杯一撂,“陶晓池同-志,请你谨言慎行,这次的福利政策是贺知洲同-志私人出资,是为了引进高学历人才,激励犒劳优秀员工,你自己没本事就别在我这儿发牢骚。”
“怎么就是我没本事了,明明就是你们的条件太严苛,主任,你倒是说说,除了陈锦惜,还有谁有这个资格领取福利!”
陶晓池故意拉踩陈锦惜,就是想让陈锦惜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很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群人熙熙攘攘地进了门。
“主任,师傅已经把福利送到我家了,我都签收了,这是凭据。”
“是啊,师傅,我们都是厂子里的老职工了,没想到领导还能记得我们,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继续给厂子做贡献。”
这群人要不就是来登记的,要不就是来谢谢主任的,他们就是一线职工,谢不到贺知洲面前,就让主任当个代表了。
主任心里可算是舒坦了,对上陶晓池幽怨的眼神,主任嗤笑道,“看到了吧,小陶,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时候还是要多想想自己的原因。”
陶晓池申冤未果,气得夺门而出,直到回了流水线,还是一副面色铁青的样子。
“呦,这不是咱们的陶青天吗?不是要去给咱们声张正义主持公道吗,怎么哭丧着脸回来了?”
都是一个车间的,陶晓池平时眼高手低,说话带刺,做事情还偷奸耍滑,满口虚无的口号,每天的返工率高达百分之三十,工友们可不会惯着她。
阴阳怪气的声音听得陶晓池越发委屈,她冷哼一声找去了另外一边的组装车间。
陶毅正跟工友抽烟呢,一看陶晓池来了,忙不迭一瘸一拐地迎了过去。
他不是脚跛了,是蛋差点碎了,偏偏厂子里有考核,休不了病假还要带病上工,所以这短短的几十米对他来说格外艰难。
“怎么样,老王八是怎么说的?”
车间主任王德海,陶毅等人背地里喊人家老王八。
陶毅纯熟哪壶不开提哪壶,陶晓池的眼泪哗啦啦就下来了。
瞧了一眼价格不算太贵,于是随手挑了几本买了下来,翻了翻,找到了投稿方式和地址。
没有烂人烂事缠身,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内心呢?
她本就喜欢写作,写好了投稿试试,万一过稿了,那也算一笔收入,算一门养家糊口的营生。
陈锦惜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这天晚上去夜校给厂工上课也美滋滋的,讲课时兴趣大发,还顺嘴给工人们讲了许多有趣的成语故事,听得众人拍手叫妙。
只有一人盯着陈锦惜阴阴地发呆,眼睛里还时不时闪着绿光。
陈锦惜早就注意到他了,她上一辈子的祸根之一,陶毅。
上一世陶毅听说了陈锦惜未婚先孕的事情,回家之后碎嘴跟林春霞提起,林春霞得知陈锦惜一个月三四十块钱的工资之后立即上门认了这个孩子,硬生生把陈锦惜拽下火坑。
然而这一世上门的林春霞被陈锦惜一顿暴揍打跑了,陶毅虽然瞧不上陈锦惜破鞋的身子,但也对这个长得好看又有文化的女子垂涎三尺。
眼瞧着到嘴边的肉就这么自己跑了,还把林春霞给打了一顿,陶毅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他越想越是心痒怨恨,心想一定得想个法子让她乖乖就范!
下了课,陈锦惜回家,路过厂子大门口时,隐隐觉得有道直勾勾的目光照在自己身上,但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空气里还染上一层雾,把路灯的光遮了个七七八八。
陈锦惜咽了咽口水,也不知是不是留了被迫害后遗症,看着隔几步就黑漆漆的胡同,她打心眼儿里害怕。
不想太多,她硬着头皮往前走,走了没多久便觉得身后有个黑影在来回徘徊。
瞬间,她汗毛直立,紧张害怕到出现了轻微的耳鸣!
“锦惜,是我!”
一个熟悉又恶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锦惜猛地往一旁瞧去,借着并不光亮的路灯,看清了那张让她作呕、夜夜噩梦的人脸。
陶毅。
她不打算理会他,愤愤地瞅了他一眼便迈步离去。
陶毅还以为她是生气林春霞上门提亲只带了一篮子鸡蛋,不过转念一想,那一篮子鸡蛋不还是被他们收下了吗?
收了东西又反嘴不干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想到这儿,陶毅飞快地跟上去,从后头死死的抱住了陈锦惜。
“你干什么?放开我!”陈锦惜使劲挣脱,但双臂被他死死地箍住,动弹不得。
“陈锦惜,都到这份儿上了还装矜持呢?你个不要脸的破鞋,一篮子鸡蛋是我们陶家看得起你!竟然还敢反抗!”
陶毅露出丑陋的嘴脸,那张干裂到破皮的嘴不断靠近陈锦惜:“今天老子就真要了你,看你还敢不敢......”
不等陶毅的话说完,只听“咚”得一声,禁锢住陈锦惜的力量忽然消失,转而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紧紧搂住。
好熟悉的味道......
是贺知洲!
上一世临终前的最后一幕忽然在眼前浮现,脑海中陆续涌出二人的点点滴滴,陈锦惜只觉得鼻子酸酸的,靠在某人的怀抱里愈发温暖。
“惜惜,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锦惜使劲摇了摇头,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喊着:不晚不晚,来得刚刚好,最好再帮她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陶毅。
贺知洲就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似的,见她摇头,眸子里的担忧减了几分,接着染上几丝冰冷,抬眸向不远处捂着脸的陶毅看去。
“次奥,谁敢打老子!”陶毅堵住不断涌出鲜血的鼻子,看着眼前这个黑影。
贺知洲安抚好陈锦惜后上前,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又是一通重拳,打得陶毅没出血的那边鼻孔也开始滋滋冒血。
“你给我听好了,今后要是再敢缠着锦惜,我保证让你余生没有一天是舒坦的!你听明白了吗!”
眼前男人的气势吓得陶毅腿软,贺知洲揪着他的衣领,他就这么软塌塌地挂在贺知洲的手上,哆哆嗦嗦地回了个:“明......明白了......”
“滚!”
话落,陶毅慌忙逃跑。
方才挨打之时,他可把男人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他们厂子董事的儿子!整座城市最有势力和财力的贺家的独子!
出了名的年轻有为,长得还高大俊朗,是多少女人的梦,多少男人的梦!
谁要是敢多跟他强一句嘴,那结果可想而知,这人这辈子基本就废了,可谓是万劫不复。
他一个工人,怎么敢跟他多说?方才贺知洲那架势,说要杀了他他都信!
陈锦惜这个贱娘们,还真是九尾的狐狸!既然招惹上这么个不好惹的主儿,还偏偏让他给碰上了!
怕是他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陈锦惜起身,掀开泛黄的雪花织半门帘,一抬眼就看到一脸讪笑的林春霞坐在客厅的木桌子旁边,手边还放着一个年代感十足的篮子。
“亲家你看啊,孩子都怀上了,不如就一切从简,省着钱养胎养孩子多好啊?”
林春霞腆着脸把鸡蛋往崔有婉的面前推了推,示意她收下鸡蛋,乖乖把陈锦惜嫁了。
崔有婉是陈锦惜的后妈,一边急着把陈锦惜随便塞人,一边盘算着收多少彩礼才合算,乍一见林春霞这一篮子鸡蛋,脸上不由得露出鄙夷。
“好说歹说,我们家锦惜也是个老师,一个月工资都有四十块钱,人长得又出落,彩礼少说得六百六十六,你们这一篮子鸡蛋算是几个意思?”
林春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见崔有婉不想领她鸡蛋的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陈锦惜还没结婚就怀孕,传出去谁会娶她这个破鞋?还六百六十六,你当是嫁大户人家小姐呐?”
“你......”
崔有婉没想到林春霞不吃她那一套,心里的算盘落空,但一想到要是不答应林春霞,以后可能这一篮子鸡蛋都没了。
“你什么你?你们家陈锦惜勾引我儿子在先,要不是看在肚子里怀上了我儿子的种的份上,我才不屑......啊!”
林春霞的污言秽语还没说痛快,就见眼前飞快闪过一个人影,紧接着她的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她捂着右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不知从哪儿冲过来的陈锦惜,长大了嘴正想吵骂几句,却连话都没说的出来,左脸又挨了响亮的一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句试试!”说罢,陈锦惜抬起了手掌,吓得林春霞连连往后面的椅子背上靠。
一旁早就打好算盘的崔有婉见这情形,心里大叫不好。
好不容易等到的冤大头亲家就要被陈锦惜打跑,她连忙上前拉住陈锦惜:“陈锦惜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人家说的也是实......”
“也是什么?实话?”陈锦惜凌厉的目光扫过崔有婉的脸。
崔有婉只觉得脸上好像被刚开刃的菜刀狠狠划了一下,生疼。
被猜中下文的崔有婉被她的眼神吓得不敢说话。
然而刚才还被打怕了的林春霞见这个后妈都是这个意思,心里便又燃起了一丝斗志。
“对,就是实话!”林春霞不怕死地挺直了腰杆,“现在你就是个不干不净的破鞋,要不是我儿子有良心,根本就不会管你伤风败俗臭不要脸的破鞋!”
“啪!”
这一巴掌下去,刚还趾高气扬的林春霞直接被陈锦惜从椅子扇到了地上,扎好的头发都散下来不少。
见状,崔有婉赶忙往旁边躲去,尽管离陈锦惜有一段距离,可她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总有一种巴掌马上就要来光顾的预感。
“你儿子叫陶毅是吧?这可是你主动上门承认的,那天的衣服我可都好好的留着没有洗,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警察局,验伤验物,看看到底是我勾引你那个送上门都没人要的儿子,还是你儿子犯罪!”
重来一世,她不会再软弱得任人欺凌,这几-巴掌不过是她的开胃菜罢了!
“你......你少诬赖人!”
林春霞被她那句“犯罪”吓破了胆,趴在地上甚至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诬赖?你今天拿着这篮子破鸡蛋上门就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家陶毅的,难道也是我诬赖你?”陈锦惜俯身,“快收好你的破鸡蛋留着给你儿子,以后陶毅进了监狱,坐穿牢底都吃不着这好东西了。”
闻言,林春霞再也不敢争强多嘴,也顾不上那篮子鸡蛋,连滚带爬地夺门而出。
看她令人厌恶的狼狈背影,陈锦惜冷冷一笑。
记忆里陶家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摆脱的,他们家的人一个个都难缠得很。
不过她也不再害怕,若是他们还不要脸不怕死地往她眼前凑,她不介意亲手送陶毅吃牢饭。
关上门,陈锦惜缓缓回身看向愣在一边的崔有婉。
崔有婉不寒而栗,打了个冷颤:“不嫁就不嫁,别放在心上......灶台的碗筷还没洗,我去洗了去......”
那些碗筷本来是要等陈锦惜午睡起来之后洗的,洗碗水冰冷,崔有婉哪舍得自己洗?
看她如此自觉,陈锦惜自己这招杀鸡儆猴算起了些作用。
“站那儿。”陈锦惜冷言喊住她,“五百块钱还给我。”
“什么五百块钱?”一提到钱,崔有婉习惯性的皱眉。
“我工作以来,每个月上交给你三十五块钱,到现在在你那里少说也存了五百了,全都还给我。”
她一个月工资不到四十块钱,每个月都要上交三十五块给崔有婉。
这三十五块钱崔有婉从不拿出来给她姐弟花,甚至日常开销都要靠她手里剩下的四块几毛几分钱。
再加上父亲长时间在外打工,崔有婉就愈发厉害,偶尔买了荤腥也一点儿不分给她们姐弟吃,而是全部挑到陈文静的碗里。
长此以往,陈文静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对比之下陈烨瘦小无比,身上布满补丁的衣裳还是前年的旧衣服,在他身上丝毫不见小,好似他从来没有长大过。
陈锦惜很清楚,在这个贫穷的时期,把钱紧紧抓在自己手里,是她带着小烨逃离深渊的第一步。
“你想说这些钱都花在我和小烨身上了?这些年记得账可都清清楚楚的,需不需要我寄给我爸让他帮忙看看?”
崔有婉没想到陈锦惜这些日子活得这么仔细,竟然还把陈江搬出来压她!
可她现在手里一共五百零几块钱,她还想过几天去买陈文静馋了好久的进口巧克力和水果糖。
现在陈锦惜这么一伸手,别说巧克力和水果糖,吃顿滋润的饭都要掂量掂量。
“你爸走之前特意嘱咐我,让我帮你收好钱,没有你爸的意思,我是不会给你的,你一个丫头片子,拿出去乱花怎么办?”
说罢,崔有婉就要逃离现场。
“你还真是听话,难道我爸走之前也嘱咐你把小烨养成这样吗?”陈锦惜走到林春霞刚坐过的地方,坐下之后继续道:
“今天我要是见不到钱,立马就会有信传到我爸那里,让他回来他的好妻子是怎么照顾他的一对儿女的!”
自我感觉良好的审视之后,崔有婉拿捏了个自以为风情万种的矫揉造作姿态。
“知州啊,好久不见了,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刚刚高中毕业呢。”
贺知洲没打算跟崔有婉寒暄。
刚刚的话,不过是客套,就那么一句话,已经是耐心告罄。
“你说的是徐叔带你来厂子里办入职手续那一回?”
此话一出,无异于是黑历史重现。
这说的是陈锦惜生母过世之后,陈江在原配妻子尸骨未寒之际,领着怀胎四月的崔有婉登堂入室,上赶着吃人血馒头,到头来被陈锦惜外祖一家骂得狗血淋头的光荣事迹。
就因为这件事,陈江的脊梁骨都快要让工友戳弯了。
往事不堪回首,崔有婉悻悻一笑,颇有几分越挫越勇的意思。
“害,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儿了,倒是你这衣服,哎呦,这是怎么了?是给惜惜搬东西弄的吧,她也真是,这么贵的西装怎么弄得这么脏,我给你擦擦吧......”
崔有婉一个灵活走位,罪恶之手就要伸向贺知洲坚实的臂膀,贺知洲一个灵魂拷问直接给她叫停了。
“我记得崔阿姨是机械厂工会的成员吧?”
崔有婉不知道他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何意,只能笑着应承,“唉,都是街坊邻居选的,我不想当都不行。”
说是工会的人,其实就管个邻里邻居之间鸡飞狗跳的事,主要还是为了窥探别人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这跟正儿八经的工会成员还是有区别的。
贺知洲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那既然这样,你这会儿是不是应该在机械厂的家属院里巡视?”
“啊?”
崔有婉反应不过来。
贺知洲面不改色地提醒,“明天上级下来巡视,昨天厂里出了通知,凡是工会成员今天必须例行巡视厂区和家属楼,我记得你这个级别的是负责家属楼的,你现在在这儿,那明天要是出了问题,是不是可以拿你问责?”
“我......我......”
一通质问下来,崔有婉一下子就哑火了。
她这个虚职,既没工资也没待遇,就是顶个好听的头衔,无权无势还得负责,这不就是冤大头吗?
可对上了贺知洲凌厉的眉眼,她硬是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服了软,“是是是,你提醒的是,我这就去。”
崔有婉偷鸡不成蚀把米,直接被气了个嘴歪眼斜。
贺知洲若有所思地回望二楼,确认崔有婉走远之后才上了车。
小汽车轰鸣而过,崔有婉阴魂不散地折返了回来。
“哼,什么眼神?我?阿姨?伯母?”
崔有婉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院子一楼玻璃窗上的倒影,不禁腹诽贺大少爷眼光差劲。
“你谁啊?”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遛弯回来的崔婆婆就给崔有婉抓了个现行。
崔婆婆年纪不小,力气还大,带了一层老茧的手死死禁锢着崔有婉,就跟上了一把老虎钳似的。
“来人啊,快来人,院子里进小偷了!”
这片街道的都是多年老街坊,崔婆婆一呼百应,不一会儿就有一队老年游击队包围了现场。
虽然都是拿着锅铲砖头的非正规军,但是对付崔有婉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也足够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来找我女儿的!”
崔有婉也是机械厂大院出了名的胡搅蛮缠,战斗力还是可以跟崔婆婆的人马一较高低的。
“你找女儿就找女儿,跑到我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还偷偷朝着里面打望,你是来踩点的吧?”
崔婆婆中气十足,就这掷地有声的架势,活脱脱就是三堂会审。
崔有婉叫冤不迭,反手倒打一耙。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倒是还没问你呢?你凭什么让我女儿住在你这儿,我女儿离家出走的一个孤女,身边还带了个七岁大的娃娃,你遇到他们非但不把人送回来,反而还把人拘在你院子里,你安的是什么心?”
崔婆婆都听愣了,老太婆纵横沙场几十年,还第一次遇到这么个颠倒是非黑白的说法。
眼看崔婆婆撸起袖子准备略施拳脚,崔有婉就看见了及时雨陈锦惜。
“你怎么在这儿?”
陈锦惜听着外头闹哄哄的,还以为是怎么了,没想到来的还是个熟人。
陈锦惜就位之后,崔有婉的两行清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惜惜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赶紧跟我回去吧,虽然你在外面乱搞,搞大了肚子,但也不是你的错啊,我知道你嫌弃我给你找的人家条件一般,但人家一门忠厚,也不嫌弃你肚子里的孩子,彩礼都让你揣走了,你这么一走,我怎么跟你爸交代啊?”
崔有婉这话在心中百转千回了好几次。
陈锦惜轻嗤,能让崔有婉把这么大的信息量压缩进一句话里,也真是有些难为她小学毕业的文化水平了。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陈锦惜不仅不自爱,而且还拜高踩低,贪财忘义,枉费了崔有婉这个当后妈的一片苦心。
如此家庭伦理大戏,搞得旁边那群老头老太太都不知道该站队哪一方了。
崔有婉见手上的桎梏有所松动,一把扑到了陈锦惜的跟前。
“惜惜,走吧,你还是跟我回家吧,你自己一个人怀着孩子还带着小烨,都没个人给你做口热乎的,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崔有婉这是演上瘾了,把这儿当成戏曲班子呢。
陈锦惜语气平静,眼神却冷得掉冰碴子。
“你图什么?图我的五百块?不应该啊,你这个人这么贪心,能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应该不是蝇头小利,所以,你不会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贺知洲的吧?”
崔有婉脸色一僵,平生三十余载,第一次产生这么浓烈的求知欲。
所以这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崔有婉的一颗心被陈锦惜吊得七上八下,下一秒,又一得力干将到了修罗场。
“姐姐,我不要跟坏女人回去!”
陈烨怯生生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循声望去,陈烨那皮包骨头的一小团畏畏缩缩地扑到了陈锦惜怀里。
瘦小单薄的一小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说罢,陈锦惜又是几个巴掌落在陈文静的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脑袋发昏。
等崔有婉从地上爬起来,陈文静已经被打懵在原地。
陈锦惜抬头看了一眼崔有婉,只觉得不解气,上去又是一脚,亲自送她母女二人瘫坐在一起!
“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闺女嘴里对我和小烨不干不净,别怪我下次把她的牙打掉!”陈锦惜站在崔有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的母女二人。
“还有你,再敢惹我,我管你是不是长辈,我也照打不误!”
陈江临走前嘱咐崔有婉好好照顾她和小烨,也嘱咐她要对崔有婉这个后妈尊敬些,所以上一世崔有婉各种委屈他们,陈锦惜也不曾反抗。
现在想想,上辈子就是傻!
抛下被吓破了胆的母女二人,陈锦惜找到陈烨蹲下查看他被捏红的耳朵。
“姐姐,小烨不疼。”陈烨刚才被拧的眼睛都酸了,可看到陈锦惜担心自己,还是强忍着疼说自己一点儿也不疼。
他越是这样,陈锦惜越是心疼,越是责怪上一世的自己没有把小烨照顾好。
“小烨乖,我们去吃饭。”
......
饭桌上,风残云卷,陈烨难得吃的香香的饱饱的,回屋想睡一觉,却看见陈锦惜在收拾他们的行李。
“姐姐,你要走吗?”陈烨上前拽了拽陈锦惜的衣角。
陈锦惜干练地在包裹上打了最后一个结,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道:“小傻瓜,不是我,是我们。”
“姐姐带你出去住好不好?姐姐在外面租个大房子,小烨一间,姐姐一间,只有咱们俩,没有那些让你讨厌的人。”陈锦惜蹲下对他说道。
陈烨一听,开心地抱住了她:“好耶!不过姐姐,你说错了!”
“嗯?”陈锦惜不明所以。
陈烨嘿嘿一笑,道:“不是我们两个,还有姐姐肚子里的小宝宝,我们三个在一起!姐姐放心,等小宝宝出生之后,小烨会保护好他,不让别人欺负他!”
闻言,陈锦惜暖心一笑,紧紧把他搂紧了怀里。
第二天,陈锦惜起了个大早去找合适的房子。
本以为要找很久,可没想到还没到中午就找到了合适的。
房东是个面善和蔼的老太太,她一直一个人住着个二楼式宅子,子女都在外地打拼,她一个人久了难免寂寞,而且房子大住着也空旷,就想把二楼租出去。
陈锦惜看了看屋内的设计,感觉很不错,问了价钱也大大低于她的预期。
一个月六块钱的房租,水电用的不多的话就全免。
看样子老太只是想找个人一起住着做个伴儿,听说陈锦惜还有个弟弟,更是欣喜得不行,陈锦惜一开始还害怕打搅到老人家,谁知人家却说:
“老太太我啊,最不怕扰了,看着小娃娃在我这儿蹦来蹦去,我心里欢喜得很嘞!”
当天晚上,陈锦惜就带着陈烨搬了进来。
换了新的环境,陈锦惜的心情都好了起来,新家的卫生间还有一块儿大镜子,照下她半个身子都清清楚楚的。
她还从来没这么安静地观察过自己,白白的脸上透着些营养不良的瘦感,不过却丝毫不影响美感,倒有些曾经听说书人嘴里的林黛玉的病态柔弱美来。
这时,她发现自己肩头多了个印记,她侧过身仔细一看,淡淡的红色颇有些像鲤鱼的形容。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重生的时候,小烨就在自己身边,说她嘴里念叨着什么鱼......
对!她记起来了。
上一世昏死过去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掉进了水里,但却没有窒息感,反而有一大群火红的锦鲤簇拥着自己,不知送向了哪里。
或许就是它们把她送回了多年前的这一天?
又或许,今天顺利的一切也是因为这个鲤鱼的印记?
其中真相陈锦惜不得而知,但她知道的是,从今天开始,日子会在她的努力下一点点变好。
晚上陈锦惜接陈烨下学回家,路上欢欢喜喜地买了半只老母鸡。
回来后炖了一锅鸡汤,给房东太太送去一碗,剩下的她跟陈烨分了两碗,难得开荤的小陈烨吃完肉喝完汤,连碗都舔了个遍。
“好吃吗?”陈锦惜问道。
“好吃!”陈烨使劲点了点头,“不过姐姐,好吃也不能每天都吃,咱们要省着钱!”
“省了钱,姐姐给自己买一身花裙子,我看我们学校的女老师都穿花裙子,穿小皮鞋,走起路来‘嘎嘎嘎’得响,可好看了!”
说罢,陈烨笑起来,可眼里的光却有些许暗淡,甚至藏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情绪。
陈锦惜暖心一笑,捏了捏他的脸。
最近确实流行花裙子,不过陈锦惜的思想已经属于两千年以后的,根本欣赏不来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反倒普普通通的工装更得她心意,便宜还舒服。
第二天,陈锦惜带着陈烨去了供销社,给他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又买了些糖果给他。
小家伙撅着嘴拒绝,生怕自己贪嘴吃这些糖会花光姐姐的钱。
陈锦惜让他放心拿着,不过顺路买了些东西之后,她又有些忧心忡忡。
她现在在厂子里当老师完全是因为早些年跟爷爷学过些知识,所以才在厂子里当夜校老师,一个月赚个三四十块钱的工资。
但从上一世看来,在她生下霄霄之后,原先的厂长就被举报下岗,新的厂长一来就开始裁员,像她这种员工自然而然的就被裁掉了。
如此,也就是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会失去经济来源。
虽然手里握着五百块钱的存款,但这都是要留着生下霄霄之后用的,而且靠这些钱也养活不了他们一家三口。
身边路过几个骑着二八大杠的青年,尘土飞扬,陈锦惜牵着陈烨往家的方向走着,心里忧虑也没在脸上表现出来。
“姐姐,那儿有个报摊儿!”陈烨嘴里喊着糖,拽了拽陈锦惜的衣袖,眸子里划过一道暗光。
她从小受到爷爷奶奶的熏陶,很喜欢读书写作,只是上一世的现实不允许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想到这儿,陈锦惜停下脚步往报摊走去。